很多人一提书法，就觉得离自己很远，好像是有钱有闲的人玩的东西。

可你看欧阳修写卖油翁，再看陈国昭写卖油翁，事情一下就不一样了：一个用文字讲“熟能生巧”，一个用毛笔把这个道理写出来，合在一起，就是一句老话：手熟，比天赋更可靠。

欧阳修这篇卖油翁，是北宋的事，人尽皆知的那个故事：神射手炫技，老翁一句“我亦无他，惟手熟尔”，把全场拉回地面。

这个故事为什么一直有人喜欢写、喜欢刻在碑上、挂在墙上，不是因为有多高深，而是大家活着都发现了，同一句话，天天在应验。

陈国昭是当代写赵孟頫一路的书法家，赵孟頫在元代提倡“复古”，他的行书讲个“熟”字，线条圆润，转折顺当，给人感觉很稳，后世很多人临他的字，当成基本功。

陈国昭被人说像“临帖复印机”，说明他临摹很像，但这次写卖油翁，他算是把自己那点“熟练度”，用在了对文章的理解上，而不是只停在“像不像”上。

他写“陈康肃公善射”里的“射”，开张但不乱，像张满弓，却不装腔。

写“徐以杓酌油沥之”的“徐”，笔画拖得很稳，节奏慢下来，就有那种老头打了半辈子油的耐心。

整篇行距有松有紧，前面写人物出场时放开，到“但微颔之”收一点，到“惟手熟尔”再放松下来，好像故事讲完了，人一转身就走，理儿丢给你自己想。

这背后有两点挺值得说。

一个是欧阳修本人，他不只是散文大家，还是有明确书学观念的人，他提过“日课百字”，提倡天天写，不求一时惊人，只求慢慢熟，这跟卖油翁那句“手熟”其实是同一套逻辑。

一个是赵孟頫，他写字讲“书以熟为本”，主张多写、多临，多到手上没那么多花样心思，反倒自然，这个路子影响了好几百年，今天学书法的，很多人第一本帖就是他的。

你把这几个人串起来看，会发现一个好玩的地方：古人讲的东西很务实。

欧阳修用故事讲“熟”，赵孟頫用书法教“熟”，陈国昭拿一篇卖油翁，把前面两个人的想法接了过来，用自己的“熟练”去解释那句“无他”。

这就是增量所在：不是多一个炫技的人，而是多一个愿意用笔老老实实把道理写透的人。

对普通人来说，这些听着不玄。

打麻将打久了，你知道哪张该舍；开车开久了，遇到情况脚会先刹车；做饭做久了，不用量杯也知道盐该下多少。

这些都不是天才，是手熟。

书法也是，不是买好纸好墨就行，而是每天肯蹲在桌前，把一笔一画写到不紧张、不着急、不讨好别人。

我挺喜欢这一点：一个被说像“复印机”的书法家，还在用一篇卖油翁跟我们说，人这一辈子，最靠得住的，不是运气，不是出场配置，而是你肯不肯把一件事做到“手熟”。

你认不认可这种“熟能生巧”的老理儿，或者你自己有什么“熟到不想多说”的本事，评论区可以聊聊。

说到底，人生大部分时间，拼的就是那一点看着平常、其实最硬的“熟”。